北航甲流暴发始末 像敦刻尔克大撤退一样离开
http://news.qm120.com2009-11-12 09:52:56 来源:全民健康网
传染,隔离
齐云飞初到基地进行内务检查时,团部干事通知要求全部宿舍开窗通风。“后来发现有些同学怕冷,或者忘了,把窗关了。但是每次内务检查都是要求开窗的。”
因为本身体质比较好,次日他就恢复了健康。但23日开营当天,他所在的连队里,有6人发烧。“发烧学员一律停止训练,先去医务室,开药后在指导员处登记,然后回宿舍休养。发烧超过39度的,由基地派车去大兴区医院诊治。”当天他陪同本连的两人和其他连的一人去医院,因为感冒人员过多,就诊过程很曲折,到凌晨1点才输完液。当时三名患者体温都已经降至38度,而后在医院购买了后续治疗的药品,回基地就3点了。“那天就凑合睡了两小时,第二天一早还出操。”
24日,连队登记的发热人数升至20多人,“可以感觉在医务室的人一下子多起来了。”医务室可以量体温,发药,打退烧针,但是不能输液,也没有发放口罩。“感觉仍然按照暑假军训的惯例和数量准备物资,只是将防暑防晒的药品改成了感冒发烧的药品。”发热的学员每半天得再去医务室复诊。体温过高的同样会被送去大兴医院。
但是如一些网帖中指出,这个时候并没有将患者隔离,也没有实行分餐。只是齐云飞他们,晚上查夜时,多了一项自发工作:给学员盖被子。“查夜本来是为了看有没有同学偷用手机。我们北航军训是很严格的,不许带手机,但也还是有同学偷偷带。一般查两次,熄灯时一次,接下来找个时间再去一次。看到同学要是踢被子的,就给他盖上。”
接下来的一天,是齐云飞所在连队病人最多的一天,达30多人,医务室的请假条和针剂一度告罄,“医务室可能意识到了口罩的重要性,不过还是没有给每个病人发放。还没有采取大规模的防控措施。”直到次日,也就是26号,发热38度以上的同学才被隔离。“当时我们连的情况应该说是在好转的,前一天送往大兴医院的同学也排除了危险可能回来了,留在这里的比较轻度的病人也在康复,其他学员在军训中有不舒服就可以停止,去医务室。”
隔离的同学一开始安排在团部的三楼,下面就是军训的女生住的。“后来考虑到安全性,让住二楼的也搬走了,把二、三楼都辟出来隔离。”齐云飞他们由此以为情况已步入正轨,当天还让学员训练合唱。网帖中有提到“每天吃饭前在团部大楼前集体集合,组织唱歌,大量吸入有毒气体”,齐云飞只认为“这是北航军训的一个传统”。虽然原帖也认可“此时大家情绪还不错,病号还探出脑袋冲下边望”。
26日晚,齐云飞这一类学生指导员还算睡了一觉,次日清晨,“看到工信部长的车来了,各学院领导也都到了,意识到出事了。”开会时只说要排查25日去大兴医院就诊的同学,到中午的时候,听说了有同学去世的消息。当时只有各学院副书记以上级别,及一部分军训指导员知道,有些指导员也是要到28号晚上才知道。当时说原来有肺炎,感染了流感,并发症死亡,并没有说是甲流。
“我当时就沉默了。第一个反应是这是真的吗?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身边消失了?也许就在几天前还擦肩而过?突然觉得有些东西很不真实,心里堵得慌。想求证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又不知道该问谁,怎么问,心里空荡荡的。”
当天的军事训练已经停止,齐云飞组织他们排练合唱,正指导员和教官都来了。“指导员说到后来眼圈都红了,他说,我就是想把你们平安地带回大运村。当时我眼睛也红了。学生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奇怪他的表现怎么这么奇怪。连长给我们讲他当兵10多年的故事,教导我们要挺住,要坚强。我们都没想到,这是他告别的前奏。”
次日教官们都撤离了,在学员的发热高峰期,他们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齐云飞连队的一个教官,其宿舍就剩一个没病倒。“所以部队不能留了,被带走隔离,发烧的住军队医院。 我们把还没有排练完的合唱歌曲唱给他们听,算作送别。一些同学唱着唱着就哽咽了。”
也是从那个时期开始,“我们连基本没有新增病例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