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种疫苗为何会出现死亡事件

　　本报记者 孟庆普

　　我国出现两例接种甲型H1N1流感疫苗后的死亡病例。其中一例已基本排除“甲流”疫苗导致的速发型变态反应性猝死，心源性猝死的可能性较大。接种疫苗后为何会出现死亡？何谓疫苗导致速发型变态反应性猝死和心源性猝死？疫苗常见的严重异常反应有哪些，如何防范？

　　疫苗接种引发死亡概率极低

　　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中心主任医师刘大卫介绍，预防接种过程中或接种后发生的可能造成受种者机体组织器官、功能损害，且怀疑与预防接种有关的反应，统称为疑似预防接种异常反应，在国际上被称为预防接种不良事件（AEFI）。疑似预防接种异常反应按发生原因分为：一般反应、异常反应、疫苗质量事故、实施差错事故、偶合症、心因性反应和不明原因反应。

　　一般反应是指在预防接种后发生的，由疫苗本身所固有的特性引起的一过性生理反应。如局部红肿、疼痛、硬结和发热、倦怠、食欲不振、乏力等。一般反应发生率相对较高，但病情轻微，恢复较快，一般不需要临床处置。异常反应是指合格的疫苗在实施规范接种时造成受种者身体损害，相关各方均无过错的药品不良反应。异常反应由疫苗本身所固有的特性引起，发生率极低，多需要临床处置，绝大多数异常反应经过治疗后不留永久性损害。严重异常反应是指由预防接种异常反应导致的死亡、严重残疾或组织器官损伤。目前，“甲流”疫苗严重异常反应可能有：过敏性休克、过敏性喉头水肿等严重过敏反应，多发性神经炎、格林巴利综合征等严重神经系统反应，由预防接种异常反应导致的其他任何死亡或严重残疾。

　　疫苗质量事故和实施差错事故则是由人为原因导致的事故。前者是由于疫苗质量不合格，后者是由于在预防接种实施过程中违反预防接种工作规范，从而造成受种者机体组织器官、功能损害。

　　偶合症是指受种者在接种时正处于某种疾病的潜伏期或者前驱期，接种后偶合发病，或接种后受种者原有疾病急性复发或者病情加重。偶合症不是由疫苗的固有性质引起的，仅是偶然巧合。心因性反应是指在预防接种实施过程中或接种后因受种者心理因素发生的个体或者群体性反应，不是由疫苗引起的。不明原因反应是指经过调查、分析，其发生的原因仍不能明确的反应。

　　专家表示，由疫苗接种引发的死亡概率非常低。造成死亡的主要原因，一种是过敏反应如过敏性休克治疗、抢救不及时导致的死亡。还有一种低概率的死亡，就是偶合症导致的死亡，比如心源性猝死。

　　过敏反应重在防范

　　对多数人群而言，疫苗接种后会产生有益的“免疫反应”，但对少数机体也可产生不利甚至造成损害的“变态反应”。其临床表现多样，可累及多个系统，如过敏反应、神经系统反应等。速发型变态反应就是其中之一，其特点是反应发生快，且反应的出现有明显的个体差异。

　　北京协和医院变态反应科文昭明教授说，疫苗接种异常反应有轻有重，并非所有的异常反应都是过敏反应，过敏反应只发生在少数人身上。如果某个单位一下子发生了很多人对疫苗的异常反应，就可以否定是过敏反应。至于过敏性休克，更是少数中的少数。引发死亡的，概率就更低了。过敏反应的基本病变，最常见的是血管扩张，表面看起来是肿的。过敏反应最早出现的症状绝大多数是荨麻疹血管性水肿，包括致死性的喉头水肿，还可能出现呼吸道症状，少数是心血管低血容量的休克。

　　刘大卫说，截至11月11日，全国接种“甲流”疫苗疑似异常反应病例中，过敏性休克、过敏性喉头水肿等较为严重的异常反应有15例。过敏性休克和过敏性喉头水肿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接种后几分钟、十几分钟就开始出现，逐渐发展，非常快。

　　“虽然过敏性休克发生得很快，但是一般情况下，可以有一个急救的过程，所以接种单位需要对过敏反应有一定防范。”刘大卫建议，公众一定要到当地行政部门指定的接种点去接种。一旦发生过敏反应，接种点都备有药品和医疗器械，比如肾上腺素、氧气瓶等，并且接种组织、接种人员都经过规范培训，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能够规范操作、积极救治。

　　刘大卫强调，接种之后留观30分钟是为了防范急性过敏反应。“一旦出现之后，我们可以及时抢救，但毕竟急性过敏反应是罕见的。”

　　心源性猝死值得重视

　　据刘大卫介绍，目前诊断的“甲流”疫苗偶合症有上呼吸道感染，是偶合症中最多的，83例中有48例。还有腹泻，扁桃腺炎，甚至偶合“甲流”的，也就是说“甲流”还没发生，打针的时候恰好出现“甲流”症状。“需要说明的是，疫苗本身是绝对不会引起‘甲流’的。”

　　“作为偶合事件，目前还不知道心源性猝死在疫苗接种中的发生率有多少。”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脏内科教授、心率失常中心副主任华伟介绍说，心源性猝死在西方国家是心脏死亡最主要的原因，占一半以上，美国每年有30万~40万人死于心源性猝死。由阜外医院牵头进行的流行病学调查初步显示，我国心源性猝死发生率是41.8/10万。以此推算，13亿人口中，我国每年死于心源性猝死的人是54万人左右。其发生主要是由于有心脏疾患，突然发生恶性心律失常，心跳得非常快，室性心动过速或室颤，然后导致心脏病猝死。心源性猝死的多数患者有基础心脏病，比如冠心病、心功能衰竭、遗传性心血管疾病等。但也有一部分患者没有查出心脏病，是以猝死的形式表现的。

　　华伟说，国外由于尸检率很高，可以发现心源性猝死或心脏病的证据。我国的尸检率虽然不高，但心源性猝死死亡时间很短，在一小时之内心脏突然停跳，其他疾病（排除过敏）一般不会在这么短时间之内发生死亡。如果病人没有过敏史，又突然在一小时之内猝死，往往是心源性猝死。因为大部分猝死发生在院外，通常是在家中或公共场所，如果来不及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抢救，往往病人很难抢救成功。

　　华伟希望公众关注心源性猝死的防范。他说，心源性猝死的发生率很高，平均算下来，每天我国大概发生1479例。冠心病病人在心源性猝死中首当其冲，如果有冠心病的危险因素，要及时到医院就医；在生活中要注意减少得冠心病的危险因素，包括高血压、高血脂、吸烟等高危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