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兴：对漂白蘑菇权威部门光破不立

　　这起漂白蘑菇案从一个侧面表明，真相不在权威公共机构手里，而在科学的手里，在对科学的尊重、对民意的尊重、对信息公开的尊重的前提之下，在解答了公众的常识、经验与良知提出的质疑之后的科学手里。

　　11月底媒体报道北京一名小学生的调查，发现市场上的鲜蘑菇超九成都被荧光增白剂污染。旋即，北京市食品安全办公室、中国食用菌协会相继“权威发布”：“食用菌合格率为97.73%”“不相信小学生的实验结果”，工商局工作人员则称“小学生的检测不科学”。

　　一边是天真直率的小学生，一边是具有公信力的三大机构，玩起辨析事实真相的跷跷板。照理，这一完全不在一个量级的较量，立马能澄清事实真相，消除社会公众疑虑。然而，分量超重的权威机构，却没能让真相立现，反倒招来种种质疑。在选择相信小学生还是信工商局时，网站调查的3119票中只有8票投向“相信工商局”。

　　这起漂白蘑菇案，事件的演变已不在于鲜蘑菇到底有没有漂白，而在于有关权威公共机构结论也太草率、过程也太隐蔽、否定也太武断。由此，权威公共机构的行为本身反而引来公众的不信任。不被信任，你揭示的真相就没有分量。

　　无论是政府部门，还是社会机构，虽然与生俱来地有一些公信力因子，同时又因履行职能的便利对许多事实、事件的信息拥有掌控权，但并不必然意味着它们就是真相的掌握者，对真相就是说了算、信得过的。特别是在一些人们亲历耳闻的领域、在一些离不开常识和良知的领域，这些权威公共机构最多只有揭示真相的第一责任，任何自认为是信息掌控者就是真相的权威者的想法与行为，都只会把人们追寻真相的热情引到对自身的质疑上。用百姓的话来说，这就叫引火烧身。

　　漂白蘑菇案正是这样一个社会公众亲历耳闻又都离不开常识的领域。到底有没有漂白，私底下问问小商贩不就知道了吗？无论是媒体还是公众个人，只要这么一立马就知道这一行内公开的秘密。小学生的实验乃是从现实生活中的实际出发，普通老百姓要验证真相也只能凭这样有限的手段和方法，你又凭什么否定人家的结论就完全错误？

　　在这样的一个领域，相关权威公共机构是如何检测的，公众完全不知，却只被告知差异如此之大的结果，你让公众怎么相信你？“小学生的检测不科学”，那你的科学呢？在检测信息并不充分、不透明的情况下，公众只会相信自己的经验、常识和良知。而小学生基于没有任何功利目的的实验及其本身的天真直率，与成年人、权威公共机构对很多事常常进行曲隐回护，这二者之间的强烈反差让人们更多地相信，只有孩子才会说出穿着新装招摇过市的皇帝其实什么也没穿。

　　这起漂白蘑菇案，从一个角度残酷地揭示了公信力的丧失路径，也深刻地提醒权威公共机构的官员们，重建政府公信力，光有回应社会关切的速度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有回应的态度与质量，必须有科学的精神和公开透明的程序。它的核心就是弄明白，事实的真相到底掌握在谁手里。而这起漂白蘑菇案又从一个侧面表明，真相不在权威公共机构手里，而在科学的手里，在对科学的尊重、对民意的尊重、对信息公开的尊重的前提之下，在解答了公众的常识、经验与良知提出的质疑之后的科学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