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罚不是食品安全的“保护神”

    近来一连串的食品安全事件，使全社会对这个话题格外关注。2月28日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呼应了民众的需求，得到广泛好评。笔者注意到，媒体和社会的目光大多聚焦在加大惩罚的相关制度上，如惩罚性赔偿标准从“损一赔三”提高到“损一赔十”、明星代言虚假广告将承担连带责任等。这样的思维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是否适用食品安全的监管，值得怀疑。笔者认为，应当把眼光投向那些更治本、更有效、更紧迫的制度上去。
   
    全过程监控比事后救济更治本。食品和药品不同于其他产品，它直接影响人的生命和健康，后果常常是不可逆的。比如一件家电产品不合格，换一件就行了，消费者损失不大，但食品药品不合格，重则危及生命，轻则治疗住院，其损失是产品价格的几十倍上千倍。别说经济处罚，就连赔偿都是无力承担的。因此，重要的是事前和事中监管，实行严格的市场准入、安全风险评估、安全标准、生产记录、出厂检验等全过程控制，方是治本之策。而这些制度，才是《食品安全法》的重点，也应该是执法部门和全社会着力的重点。
   
    “黑名单”比“红名单”制度更有效。对食品和药品，我们都实行过产品免检、名牌评选等，笔者姑且将此称作“红名单”制度。而前一阵一些名牌因质量问题而名誉受损，暴露了政府管理中的错位：产品免检，是政府该管的事没去管，是明显的懒政；名牌评选，则是政府管了不该管的事，有寻租之嫌。现在是到了该取消“红名单”的时候了。而另一方面，笔者却认为，有建立和完善“黑名单”制度的必要。因为食品药品企业的诚信体系，比其他企业更加重要。一旦食品药品企业违法乱纪，做了坑害百姓的事，就应当将其列入“黑名单”，限制甚至永远拒绝其重新进入此行业。有这样一把“达摩克利斯剑”一直悬在头顶，才比经济处罚更有威慑力。
   
    社会责任重构比完善法制更紧迫。法治和德治，是社会前进之车的左右轮。就目前的现状而言，笔者认为，在食品和药品领域，道德和社会责任的重构甚至比完善法制更显得紧迫。因为道德的自律比法制见效更快，成本更低。目前要迫切走出受利益诱惑而加剧的道德“失范”，首先是科技发明人员要增强社会责任意识，避免新的发明被不适当地利用而成为社会危害；其次是食品药品的原料供应者要有职业道德，不能为了赚钱而唯利是图，铤而走险；最后，食品和药品的生产者要有社会责任和良知，把好产品进入市场的最后一道防线。百姓只有对这些企业放心了，才能吃得放心。（作者为上海市行政法制研究所所长）